紅手印 公仆心

時間:2010-01-05 09:10   來源:光明日報

  186個紅手印見證血肉情深

  “群眾的認可,是對你最大的褒獎”,他深愛這個“家”和這些親人

  [沈浩日記]2009年3月7日

  今天是女兒的生日,與女兒約好11:30在她宿舍等吃蛋糕。匆忙趕往蕭縣。女兒有點感冒,多天沒洗澡了……在那里生活是艱苦些,但對她今后人生的成長是大有裨益的。

  時至今日,愛人王曉勤還不能完全原諒丈夫的“狠心”。流著淚,她一樁樁數(shù)說著沈浩的“罪狀”——

  第一個三年,他要走,我依了他;三年后他還要留。我氣呀,一氣之下不管家了。他把正上高一的孩子送到老家蕭縣中學(xué)住讀,咬牙走了。生活又苦,又想家,女兒打電話哭訴,他聽了眼淚嘩嘩流,還硬撐著勸女兒多吃苦。

  “六年了,他在家的時間不到100天。一到春節(jié)我就特別難過。每年從年三十中午開始等他,總要等到晚飯都涼了,爆竹都放過了。2006年大年初二,他就要回去。我怎么也攔不住,干脆跟他去。在村里,我問他,這不是家家都住上小樓了嗎,你怎么還不回家?他說,那只是個殼,他不能走,要幫著農(nóng)民們把‘芯’填滿”……

  沈浩走后,在他的住所里,人們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精致的包裝盒。打開一看,是一只毛絨小狗。女兒沈王一的眼淚“嘩”地傾瀉而下:一定是給自己的啊,其實爸爸一直掛念著她。

  沈浩最疼女兒了,王一屬狗,他親熱地喚她“汪汪”。可是六年來,他陪伴汪汪的時日卻屈指可數(shù)。今年國慶節(jié)期間,他硬是擠出兩天帶女兒去徐州玩,順便跑跑小崗招商引資的事。汪汪一路唱著歌到了徐州,誰知道,想去逛街,爸爸卻把她帶進了新華書店,“好女兒,在這里看看書,有個項目,我得去談下來”。好不容易盼回了爸爸,又被帶到了淮海戰(zhàn)役紀念館,“好好看看當(dāng)年有多苦”。聽著爸爸響個不停的手機鈴聲,想著明天又會很久很久見不到他,王一傷心得一句話不說;氐劫e館,沈浩內(nèi)疚極了:“乖女兒,別生氣了,來,看爸爸給你露一手。”說著,他竟然俯身一撲翻起了跟頭,一個,兩個……王一再也忍不住了,抱著氣喘吁吁的爸爸哭了起來:爸爸,我想你呀,天天想你!沈浩的淚水混著汗水,肆意地流了下來。

  92歲的老母親,還在家苦苦等待著她的“乖乖”。沒人知道,該怎樣告訴她這個炸雷似的消息。沈浩早年喪父,對勞累一生的老母親最是孝順。每次回家,他都會幫老母親梳頭、洗澡,和她嘮嘮知心話。有一次,聊著聊著,他累得睡著了,老母親幫他搖著扇子,仔細端詳著他,念叨著“乖乖累了,乖乖黑了,乖乖瘦了”,一宿沒合眼。

  對家人,沈浩留下了永遠的虧欠,也正是因為這種虧欠,2006年鄉(xiāng)親們第一次挽留他的時候,他猶豫了;2009年9月,又一份186個紅手印送到面前,他再次猶豫了:自己兒子不像兒子,父親不像父親,尤其見一面少一面的老母親,陪她說話的日子還有幾天?

  可是,也正是這樣的親人,促使他一次次選擇了留下。他忘不了,母親得知他要去當(dāng)“父母官”的那天,流著老淚聲聲叮嚀:“乖乖,去了就要把人家的生活搞好,要聽黨的話”;他忘不了,2004年送別他時,10歲的女兒贈他一張照片,背面用稚嫩的筆體寫下:“爸爸,我愛你,你要保重身體,還有,不要做貪官哦”;他也忘不了,早逝的父親終日土里刨食,沒享過一天福,自己帶領(lǐng)農(nóng)民們致富了,就是對父親最大的告慰。

  大愛如雨,潤澤蒼生。在又一次淚別妻女回歸小崗的路上,沈浩思緒紛飛。

  他想起,離小崗村不遠的滁州市里那座著名的醉翁亭,近一千年前歐陽修在這里臨溪而漁,把盞吟詩,留下“與民同樂”的思想。

  他更想起,胡錦濤總書記得知“紅手印”故事后對他諄諄勉勵:“群眾擁護你,這是對你最大的褒獎”。

  努力把農(nóng)業(yè)生產(chǎn)搞上去,把文化生活搞豐富,把村莊環(huán)境搞整潔,使日子過得一天更比一天好,這是總書記對他和村民們的親口囑托呀,他怎能辜負這份重托,流連在溫暖的小家呢?

  滿腔愛滿腔情的沈浩遠離了小家,回到了小崗這個“大家”,把每個小崗人當(dāng)成了自己至親至愛的家人。

  他在村里蓋起了敬老院,辦起了幼兒園。每逢節(jié)日,他都把村里的孤寡老人走訪個遍,想女兒了,他就去幼兒園和小學(xué)看一看,和孩子們一起唱歌,拉手做游戲。

  他留心著村里的點點滴滴,對自己粗粗拉拉,對大家心細如發(fā)。春節(jié)慰問貧困戶,他帶著干部們站在上風(fēng)口,用身體擋住穿堂入室的寒風(fēng);小學(xué)旁綠化帶的樹長高了,他立即派人修剪,說剪了才能看清來往的車流,保證孩子們的安全。

  他用心親近著老實巴交的鄉(xiāng)親們。村民們?nèi)マk公室找他談事,他從不坐在那氣派的“老板椅”上,總是一屁股跌進那排小沙發(fā)的中央,和村民們肩挨著肩,視線對著視線……

  2009年11月3日,當(dāng)嚴金昌再次問起他的去留時,他朗朗一笑:“老金子,我不走了,永遠留在小崗了!”誰知,兩天后,一語成讖。

編輯:焦瑩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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