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路的中南大學22歲的本科生劉路一時間成了媒體上的“名人”。這位小伙因為證明了困擾數(shù)學界十多年的西塔潘猜想,最近被母校聘為正教授級研究員,還獲獎勵100萬元。連日間,那與校長張堯?qū)W共舉著一張“百萬支票”的照片中,戴著眼鏡,神態(tài)靜默的劉路一臉稚氣讓人印象深刻。(據(jù)《中國青年報》《新京報》等)
輿論的高度關(guān)注,有校方“鼓吹”的原因,更重要的是民間的好奇和期待。大家都急于從劉路身上找到點啟示,可聚光燈的競相聚焦反而模糊了這個年輕人真實的形象。當然,媒體迫不及待地給予如此之多的善意夸張和溢美之詞,恰恰折射出劉路身上所具有的恰恰是這個時代所稀缺的。
平日里的劉路謙遜踏實,對于接踵而至的贊譽,他表示自覺不配。他能夠化解國際難題,全賴其自小對數(shù)學的濃厚興趣。這種興趣并不是為了獲得高分,或取得好名次,而純粹是對思考數(shù)學本身的喜好。他從高中到大學數(shù)學成績都不是很突出,但課外常常借全英文的書籍和資料看,涉獵之深之廣遠超同齡人。
在應(yīng)試教育的高壓下,劉路尚能保持自己對于數(shù)學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興趣,這的確是一件幸事。這得益于父母的寬容,他們從未對劉路的成績有過多要求。他自己也沒有太看重分數(shù)和結(jié)果,這種淡然的心態(tài)一直保持到大學,讓他心無旁騖地沉浸在數(shù)理的邏輯世界中。
現(xiàn)在的家長為了子女能考上好學校,從幼兒園起就讓孩子上各種培訓,自小就被捆縛在沉重的升學期望之下,跟興趣絕緣。這種“揠苗助長”的虎爸虎媽式家教風氣,似該從劉路的經(jīng)歷中得到矯正。
從高校來說,象牙塔通體都彌漫著浮躁喧囂。老師忙著發(fā)論文,評職稱,教授走穴,校長寫歌,百年慶典上“尊爵不尊學”,抄襲、造假迭出讓學術(shù)良心被鑿蝕得危若累卵;學生汲汲于社團和干部,熱衷兼職、實習和出國,早早就為“稻粱謀”,年紀雖輕,車子、房子、票子的世俗壓力已然跨越“代溝”烙印心頭,幾人還愿意啃著枯燥的理論刻苦鉆研,幾人還愿意抱著大疊的資料思考自己感興趣的問題?
不再安靜的校園,玄奧的數(shù)理便成了劉路一個人的孤獨吟唱。弦歌不輟,辨析義理的學問圣殿更像遠古的傳說。劉就像一朵散逸清香的奇葩,孤獨而頑強地生長在校園的一隅。劉路的“孤懸”映托出高校的空虛浮華和人文學術(shù)氣息的隕落。
數(shù)學本身就是一個較為冷僻的專業(yè),數(shù)論更是晦澀難懂,這對找工作,考公務(wù)員,幫助并不大。劉路仍然保持了十足的熱情。在成功學泛濫,拜物教和消費主義借著名目繁多的選秀、藝術(shù),招搖過市的時代,一個年輕人在書桌前安靜地鉆研著數(shù)論,確可謂一段佳話。在一個創(chuàng)新稀缺,偏見橫行,天才見“誹”的年代,劉路的事跡告訴世人,天才需要呵護,需要寬容,需要耐心,任何功利的逼迫和包裝,都只會讓一顆追求真理的稚嫩芽苗蛻化為“仲永式”的曇花一現(xiàn)。
[責任編輯:樊玉嬌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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